《巴西》是你必看的最怪异反乌托邦圣诞电影

什么是圣诞电影的定义，自古以来就一直备受争议——或者至少自 1988 年《虎胆龙威》上映以来就是如此。仅仅因为故事发生在圣诞节期间，并不意味着它就是一部圣诞电影。尽管如此，特里·吉列姆 1985 年的作品《巴西》（又名《妙想天开》）不仅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圣诞电影，也是你所看过的最怪诞、最反乌托邦的作品。在它上映 40 周年之际，更有理由在这个假期给它一个机会。

由吉列姆（以搞笑的“巨蟒剧团”成员身份为人熟知）执导并编剧，《巴西》是一部反乌托邦科幻喜剧电影，讲述了由乔纳森·普雷斯完美诠释的政府职员萨姆·劳里的故事。影片设定在一个腐败透顶、维护不善的城市，被判有罪的人被迫为自己的酷刑买单。《巴西》充满了被社会不同层面摧残的角色。对于萨姆这样一个被专横的母亲控制、被愚蠢的老板压制的幼稚男人来说，从他那令人麻木的数据记录员工作中解脱出来的唯一途径就是他的梦想。在梦中，萨姆身披斗篷、铠甲，长着翅膀，在郁郁葱葱的绿野中飞翔，击退成群的敌人，去拯救一个似乎总是遥不可及的女人。他最终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她，她叫吉尔·莱顿（金·葛瑞斯特饰），两人建立了一种联系，从而引起了独裁政府的愤怒。

Image: Universal/Everett Collection

在《巴西》的极权国家中，只有富人才能生存，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个性也被剥夺了。在电影的开场场景之一，我们看到工薪阶层的巴特尔一家穿着各异、不匹配的睡衣一起阅读查尔斯·狄更斯的《圣诞颂歌》。他们的财物稀少，除此之外没有圣诞礼物。他们身无分文，但他们对彼此的爱在互动中显而易见。相比之下，萨姆、他的朋友杰克·林特（迈克尔·帕林饰）和他的母亲艾达·劳里夫人（凯瑟琳·赫尔蒙德饰）之间赠送的礼物都包裹在同样整洁的包装里。无论送给谁，礼物都是同样的工作相关的计时装置。再加上萨姆和杰克穿着一模一样的方形西装，戴着宽檐帽，而每个年长的女性都痴迷于同样昂贵的整形手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巴西》中超级富豪与工薪阶层之间的鸿沟极其露骨。

这种经济鸿沟反映了电影创作时的时代背景。20 世纪 80 年代对英国来说是动荡的十年。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领导这个已经处于经济危机之中的国家进入了一个新的保守主义时代。削减对依赖福利者的福利，而去工业化导致核心产业出现大规模失业。富人更富，穷人更穷。美国也好不到哪去，总统罗纳德·里根的经济政策通过为富人减税、削减穷人福利以及增加无家可归者，导致了更大的贫富差距。

Image: Universal/Everett Collection

人们呼吁变革，无论是增加公共支出以造福有需要的人，还是解决失业和住房等危机。任何勇敢抗议并为获得更好生活而奋斗的人，都会受到政府的妖魔化。这与吉列姆在《巴西》中描绘的政府人物并无二致，表面上，他们表现得精明干练，厚颜无耻地撇清“恐怖分子威胁”，而实际上，这些恐怖分子是反抗极权国家不公的抵抗战士。我们通过阿奇博尔德·“哈里”·塔特尔（罗伯特·德尼罗饰）看到了这一点。尽管曾为政府的中央服务部门工作，但哈里在决定成为一名自由职业工程师时，却因为“不喜欢文书工作”而迅速被贴上了恐怖分子的标签。正如《巴西》怪诞、离奇且充满讽刺意味的基调一样，他被贴上国家公敌标签的原因荒谬至极，但这完全符合该世界的设定。

《巴西》发生在圣诞节这一事实，进一步凸显了萨姆每天生活在其中的专制消费主义和资本主义噩梦。即使在充满欢乐和社区感的时刻，不信任和错误信息也通过宣传手段迅速传播。一张海报展示了一个人正在赠送圣诞礼物，而一只阴暗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幕，警告要“提防那个包裹”和“鹰眼可以挽救生命”。其他海报展示了如何鼓励自我审查和维持现状，上面写着“多嘴即绞刑”，并配有嘴唇被锁封住的画面。一个刻在我脑海中的画面是，政府用来镇压异见人士的警察和行刑队，竟然聚在一起唱颂歌。他们穿着制服，腰间挂着枪，此前已被确认为以伤害他人为乐，现在却聚在一起唱歌。

Image: Universal/Everett Collection

吉列姆在彩带、圣诞树和礼物的镜头中使用了极权主义宣传意象和审查制度，这与我们习惯的节日氛围形成了刻意且刺耳的不和谐。在《巴西》中无疑能找到些许快乐，比如萨姆对改造他家的工程师的报复，以及他与吉尔的相爱，但这最终是一部让人感觉像被打了一记耳光的电影。你可能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沉溺于你的幻想中，但正如吉列姆严肃地提醒观众的那样，这样做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压迫者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会落在你和你所爱的人身上。